张孝德在《留住美丽乡村》新书发布会上的讲话 | |||||||
|
|||||||
张孝德教授立志于研究生态文明长达20年,他坦言研究乡村是因为研究生态文明的需要。乡村研究要和生态文明研究结合起来,生态文明是要重新矫正工业文明造成的人与自然的失衡。那么矫正人与自然的失衡实则是要矫正城市社会中人的行为,城市既成就了现在的工业文明,也产生了“天人对立”的哲学和文化。今天城市文明造成的“恶果”,张孝德教授将其称为“五大中毒现象”。生态破坏、环境污染等所有现象出现的源头其实就是城市。我们北京今天的雾霾其实不只是一个雾霾的问题,是代表着这个城市带给我们的一整套的“恶果”。这个城市不仅生产着物质,也生产着导致今天环境污染、精神中毒、物质主义等,这些都是城市带给我们的。建设生态文明要寻找到合适的空间,但是在现在我们身处的城市中找不到可以化解当代人类文明危机的文化和哲学。那么这些要从哪里去找呢?去乡村。基于这个原因,张教授提出了一个命题,“乡村逢工业文明衰”,因为工业文明的载体需要城市。所以,近代以来,西方搞工业文明是乡村萧条、消亡的原因。但是,“乡村逢生态文明兴”——搞生态文明需要乡村。 在认真读完《留住美丽乡村》这本书后,张孝德教授坦言,他更加深信生态文明的研究和建设离不开乡村。 张孝德说道:“首先,本书已然不能够用常规思维来解读了。”“朱教授的团队是用脚来做学问,用心、用情感来研究中国乡村的价值。按照我们的惯性理论来讲,我们应该用理性这个工具来做学问。但是我个人认为,研究乡村尤其是中国的乡村光靠理性不够,一定得用情感,一定要用良知。为什么这个东西就不一样呢?因为我们研究的对象学决定。西方工业文明主导的研究思路将中国乡村文明解构,将其‘碎片化’。但是中国的乡村是一个文明体,是一个生命体。我们对于有生命的对象研究,如果没有情感没有良知,是没办法进行下去的。研究一块钢铁、一块煤炭,当没有情感的时候可能智商越高,但是研究有生命的东西没有情感就是愚蠢的,因为我们没办法进入到其中去。这也就是为什么中国的儒家文化讲究学者要做有良知的学者,在看完许多这方面的书后,我感觉《留住美丽乡村》这个团队饱含着情感和责任,没有情感就没法解读中国乡村的价值。”张教授提及每当外出讲课,听者均迷惑于其为何谈到乡村时总会动感情,他说:“研究城市,我没有感情,这不是我的本行。” “第二点,这是一本学术含量很高的书。或者应当这样讲,农民能够看得懂这本书。因为在与农民和地方官员打交道的几十年中,我觉得做到这一点(指学者的研究成果或者理论能被农民所理解所接受)难度相当大。这本书恰恰做到了。自从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留住乡愁’以后,我也写过一些文章,但是总认为一篇几篇甚至几十篇文稿不能将‘乡愁’表达完整。但是这本书是目前为止第一本对‘乡愁’进行了系统的解读的书。这本书的学术价值之所以高,是因为它采用了一种全新的研究范式。西方的经济学、社会学等学科理论可以为本土学术研究提供很多工具,但是对于中国乡村研究,没有哪一种既定的范式可以拿来利用。中国的乡村是一个生命体,是一个综合体,它包含了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历史等知识,所以任何一个单一学科的解读都可能是挂一漏万,盲人摸象。研究者往往所认为正确的却很有可能是一种误读。我们现在所灌输到教育中的基本上是西化的教材,这并非不好,但是运用到中国乡村的解读上恰是不到位的。这本书呢,正好是一本很好的教材。这本书再度地理论化上升,完全可以担当社会学,或者叫做乡学、农村学、农民学等学科教材的重任,至少对于社会学来说是一种全新的教材。费孝通和梁漱溟基于他们的那个时代对中国乡村进行过解读,这本书正是对当下中国乡村的一种全新解读。” “第三个方面,这本书的价值到底何在呢?研究中国的乡村,需要一种综合性的方法论,这本书做到了;它需要以一种生命来研究另一种生命的理性的方式。除此之外呢,我认为中国乡村的价值体现在它的时代价值。中国的乡村如果不能找到时代的参照系的话,事关中国乡村命运。如果从城市中心论的角度来看待中国的乡村,它真的是没有什么希望。从工业文明的视角看乡村,乡村的意义不大,它的价值要小。但是,如果从生态文明来看,比如生态文明所讲的新财富观—人与自然的和谐这些空洞的概念可以表现为农村人的居住方式。比如说,楼房和平方的区别是什么?平房是按照人与自然最和谐相处的最符合人类居住的养生的方式来建造的,我有很深刻的现实体验。比如我居住在八层楼房中完全感觉到一种身处梦中的状态, 但是住平房是不一样的。住平房,老话叫做‘接地气’,所以我认为现在农民最大的福利就在于他还有一个平房。但是这个最大的福利现在却面临着被取缔的危险,我认为现在乡村的衰败不只是因为自然灾害,更多的是一种资本和理论的奴化。乡村的居住方式。耕作方式是人和自然最亲密最接地气的生产方式、消费方式和生活方式。这本书的对上述命题的解读视角是站在时代的高度,如果没有这个时代的化,我们今天读不懂这本书,读不懂乡村的价值在哪里。另一个价值可从文明的视角和历史的视角来解读,乡村是文明的,这是我一直鼓励的一个命题,什么是文明呢,文明是政治经济文化的综合体。而中国的乡村是作为中华五千年文明的载体和根存在着。中国的现代化,我们在20年后可能会让80%的人住在城市里,让20%的人留在乡村。这样,我们往前看是没有问题的,我们是发展的,我们可以为赶超美国而自豪,但是往后看我们失去了什么,我们的老祖宗在看着我们,这个时候我们是犯了什么罪?中华五千年的文明史是不是就在我们的手掌上断根了啊,毫不客气地讲,这无异于挖祖坟。因为中华文明从炎黄时起就是农耕经济、农耕文明,也就是村落,中华文明就是村落的文化。中国的文化和文明是乡村社会主导的,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思考这样一个问题:费孝通研究乡土中国不是一个方法,梁漱溟研究乡村不是一种偏见,他们研究乡村中国是有一个理念在里面,那就是中国的乡村本位论。中华文化是一棵大树,但是它的根是乡村的。城市是树冠,不管树上如何地枝繁叶茂、有多少果子,但这些枝叶和果子的营养是从根里来的。大树的根是看不见的并不代表它没贡献啊。这本书正是合时宜地给了我们很多案例,告诉了我们乡村的价值。这本书在乡村的昨天,今天和未来这样一个时间结合点上展开分析。多数人看到的乡村的明天是它是有病的,它将会死去。但是我认为这个有病的将死的乡村不是老人,而是一个年轻人。而乡村的病有它自身的病原,但更多地是外人认为它‘有病’。这本书看到了乡村的未来,虽然在主流上我们没有将乡村看好,但是农民已经开始自救。所以,我们也相信乡村是有希望的,乡村是可以复兴的,乡村是可以和市场结合的。因此,这本书使我们看到了乡村的希望,这本书是乡村复兴宣言。能够在众人都来解读乡村的时候推出这样一本书,非常地及时。” |
【打印本页】 【关闭本页】 |